流浪美國 Drifting in the States

我記得好幾件我非常年幼時所發生的事. 都只是幾秒的片段. 並且我是真的記得. 因為在那些片段裡我看不見自己. 並且我是以很低的角度仰頭往上看人或四周環境.

除了幾件自己記得的事以外. 自從有了阿發之後. 常常當我在替他穿衣或說什麼話的時候. 會突然有種"記憶". 就是以前爸爸或媽媽也曾經這樣對我做或說過某些事. 這種 da ja vue 的感覺好神奇啊~~~



我的早期記憶...


=高腳椅=

去年我跟媽媽在聊天時. 我告訴她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坐在高腳椅上. 我看不件椅子和椅腳長什麼樣子. 我只知道我看見的是那個塑膠桌 (food tray). 好像是白色的還是淡黃色. 總之是淡色. 並且它不是一片平平的. 而是有隔成格子. 可以放不同的食物在不同的格裡. 媽媽嚇了一跳. 說那是我當年的保溫盤.

會坐在高腳椅上. 年紀肯定夠小了吧!


=被爸爸的筷子打頭=

我爸媽說我從小就很愛講話和唱歌. 像破收音機一樣 (這個形容詞是我國中時才出現的. 但這個行為從小小的時候就開始了...) 爸媽說. 小時候我一個人坐在高腳椅上又唱歌又拍手.還一直講話講不停. 一頓飯吃一個小時還吃不完.

我有一個印象. 就是我當時很開心. 好像是在唱歌還是什麼的. 突然坐在桌子對面的爸爸在不眨眼的時間裡. 把筷子轉了一百八十度. 伸手過來用筷子的屁股狠狠地敲了我的頭一下. 當場我嚇一跳也愣掉. 整個人的表情就是 . 無聲. 我才看見爸爸早就已經把筷子轉回來繼續吃飯.....

我猜我當時還是坐在高腳椅上. 因為我爸爸的眼睛高度和我的眼睛高度幾乎是水平.


=吞口香糖=

這件事我爸爸還記得. 但他不知道我記得的不是這件事. 而是整個過程.

當時他在替我洗澡. 我站在浴缸裡一直講話講不停. 爸爸叫我不要一邊吃泡泡糖一邊講話. 小心會吞下去. 他才一講完. 我就吞下去了 . 我還記得我安靜了好幾秒才小聲的說 "爸爸... 我把口香糖吞下去了. 會怎麼樣....? " (對. 就是這台詞. 一個字都沒有少!) 我爸多狠. 他用很緊張的表情跟我說我會死翹翹. 腰壽勒~~~ 我當場下得大哭. 哭得好慘啊~~~

我爸說當時他快笑死了. 因為我一直哭. 哭到停不下來. 這我就完全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我嚇得要死站在浴缸裡哭 =__=凸


=大頭穿衣服=

阿發的頭真的很大. 尤其當他的身高是 75%. 體重只有35% 時. 一顆 70% 的頭圍真的讓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棒棒糖.

有位朋友送了阿發一件小 T shirt. 由於是新衣. 我先讓他穿穿看. 誰知道衣服老是套不下他的大頭. 於是領口一直緊緊的卡在他的大額頭上. 最後我很用力的一拉. 套下去了. 看見阿發擠著雙眼的表情. 突然我想起小時候我爸也這樣很粗魯的替我穿衣服!!  很痛ㄟ!!!

自從那次之後. 我都會特別 "很用力" 的將衣服的洞洞拉扯鬆一點後才讓阿發穿. 或是特別小心用手將衣服的洞洞撐大一點慢慢拉到脖子. 而不是讓衣服卡在臉上然後硬扯下去...


=粗手擦臉=

每天晚上睡前都會替阿發先把臉臉用濕布擦一下. 由於他老是一直動. 並且臉又只有我的手掌這麼大而已. 為了方便起見. 我把小毛巾蓋在我手上. 然後整個手掌蓋上阿發的臉. 上下左右亂擦一通. 結果這個動作才下手. 馬上那個 的感覺又回來了. 沒錯! 又是我爸. 我突然記得小時候他用手罩住我整個臉. 用布在我臉上用力亂擦的感覺. 很可怕又很不舒服. 好討厭啊~~~

所以從那次開始. 為了不讓我兒子和我一樣飽受大人的粗手粗腳荼毒 (笑翻). 我都很努力的裝溫柔替他擦小臉去.



=餓肚子=

小時候若不在大人吃飯時間把飯吃完. 碗會被收走. 請等下一餐.

有一幕我記得好清楚. 是我曾祖母牽著我的手. 從我家以前曾是書房兼客房的房間 "偷偷摸摸" 走到廚房. 我還記得我視線很低. 我是抬頭看著她. 她在對我說話但我不記得她說了什麼 (不知道我當時聽不聽得懂福州話). 然後她走去開冰箱. 半彎著腰找東西給我吃.

很明顯的我一定是上一餐沒有好好吃東西. 下午肚子餓了去找曾祖母求救. 曾祖母在我十歲左右的時候去逝了. 並且在我很小很小很小的時候有幾年她都會在我家住半年. 在我爺爺奶奶家住半年. 所以說當時我到底是幾歲我也不知道. 肯定很小就是了.



=人不是我撞的=

小學的時候我和22常常在國父紀念館騎腳踏車 (哎呦~ 當年那兒做什麼都行啦~ 不像現在...) 我還記得公園裡人擠人. 好多人 (真的跟現在冷清的景象無法相比). 我和 22 總是你追我我追你. 騎很快. 突然. 我看見前面有一個正在學走路的小女生從我眼前的左邊走向右邊. 她的爸媽正蹲在地上開心的伸著手看小女生走過去. 我的屁股輕輕一拐. 從小女生的後面撇過去. 但也許因為風力. 或是因為她剛好腿無力. 就在我從她身後經過的那一瞬間她摔倒了. 我當時還回頭看了一下. 看見她爸爸很生氣的站起來指著我大罵. 說我撞倒他的小孩.

我知道我沒有撞到她. 但是被一個叔叔這樣大罵. 我差點沒嚇死. 於是我騎到我爸爸身邊就說我不騎了. 好幾天我不敢去騎車. 我怕又遇到那位叔叔 (我看人家才不敢再帶小朋友去國父紀念館吧?!) 從那時起. 我能避就避. 也變得幾乎沒什麼再騎腳踏車了.

好啦~ 真象大白啦~ 我當時根本不敢跟爸媽或 22 講這件事. 撞倒小孩還被人家爸爸指著大罵? 天哪~~~ 我當時也才小學沒幾年級ㄟ~~~


=就是他=

最後來個不精彩的.

我還記得二年級的時候從學校三樓的走廊往下看對面二樓的走廊. 看見 (應該說是終於找到) 我幼稚園時愛慕的小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