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美國 Drifting in the States

對於遊客來說. 從國外轉機. 在各個機場穿梭之後. 踏上自己熟悉的土地那種 "終於回家了" 的心情是筆墨難以形容. 身體再累. 心情也是愉快. 急著想回家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覺. 或是迫不及待與所愛的人見面.

這種興奮的心情. 可以在機場膨脹. 也可能在機場消氣. 因為心情的起浮. 全靠第一個迎接你的人: 入出境移民局人員.


歡迎回家 Welcome Home


美國是我的家 (home). 台灣是我的故鄉 (hometown). 一邊有我舒服的床. 一邊有我親愛的家人. 兩個國家對我都很重要.

進出過美國的人大概都會同意我說的話 --- 絕大多數的美國移民局人員真親切. 不論是清晨或是半夜. 他們總是帶著微笑對你打招呼. 親切的問你去了哪裡. 如果機場不忙. 他還可能會對你說他也去過你旅行的地方. 待了幾天吃了多少美食.

護照上蓋了章. 遞回你的護照. 輕輕的微笑說.... Welcome Home (歡迎回家). 或是 Welcome to the United States (歡迎到美國).

那句溫暖的 Welcome Home 不知道讓我的眼睛溼了多少次.... 尤其是從台灣回美國. 經歷那種極冷淡到極溫暖的問候.


像是我欠他五百萬的台灣入出境移民署人員 (簡稱蓋章先生)


從小進出台灣的次數不知道多少次. 每次都很不舒服. 他們總穿那黑摸摸的制服. 坐在那不夠明亮的小箱子裡. 透過那厚厚的玻璃用著像是我欠他五百萬的臉等我上前受死.

運氣好的時候. 他們會把我的護照甩在桌上推回來給我. 抬頭看著蓋章先生的臉. 絕對沒有表情的注視著下一個受死的歸國同胞. 對他恭敬的說聲謝謝. 得到的頂多是一個完全沒有表情的點頭. 看都不看我一眼.

運氣不好的時候. 台灣的蓋章先生會用他的瞇瞇死魚眼盯著我. 問我去了哪裡. 打算在台灣待多久. 在台灣會住哪裡. 然後一聲也不會應一下. 很用力的蓋了個章. 滿臉恨不得我馬上離開他的視線的表情. 這種時候. 小的我只能快點把護照收了. 快步通過. 通過之後才能鬆一口氣.

記得之前回台灣參加 22 的婚禮. 蓋章先生照例對我東問西問. 那是他的工作. 我沒話說. "妳是自己一個人旅行嗎?" "你到台灣做什麼?" "要待在哪裡?" "要待多久?" 然後他使盡了吃奶的力量 "碰" 的一聲蓋了章 (請問為什麼一定要蓋這麼用力?) 姑娘既害怕又感恩的說了一聲謝謝. 海關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說 "下一個!" (哇靠~ 完全不鳥我) 這樣的行為. 很正常. 但是每次我小小的心靈都會受到大大的打擊....


一個笑臉. 一個手勢. 足以改變長久以來的印象.


去年十一月中公子第一次與我回台灣. 在排隊準備入境的時候. 我開始緊張了. 我知道台灣的蓋章先生有多死魚臉. 我不希望第一次到台灣的公子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於是對他先埋一個提示. 台灣的蓋章先生很嚴肅. 要他有心理準備.

通常只要是一家人不是都可以一起走到蓋章先生的窗口嗎? 那天我們要一起走的時候被他當眾大喊 "一個一個走!" 口氣非常不好. 還好公子聽不懂中文. 我比了比. 他走另一個窗口. 我來接受這個大聲公的荼毒就好.

當我走到了窗口. 大聲公對我微微笑說了一聲. "晚安".

天哪.... 這個人向我打招呼耶!! 那時是晚上十點左右. 這位蓋章先生不但沒有倦容. 還用著輕鬆的口氣問我從哪裡來打哪裡去. "那個人是你先生嗎? 第一次來台灣玩嗎?" 護照拿回之後. 我習慣性的點頭微笑說謝謝. 他半回頭的對我小小的揮了揮手.我只能說. 我當時是頭腦一片空白. 驚訝又驚訝.

我問公子. 為什麼他比我早去窗口卻比我晚才過海關. 他說他的蓋章先生問他好多問題. 還問他為什麼沒跟未婚妻一起到窗口 (哇哩勒~ 我被耍了?) 公子說幫他蓋章的先生還跟他小聊天了一下. 恭喜他到台灣訂婚.

原本擔心晚娘臉的蓋章先生會讓公子還沒進台灣就留下不好的印象. 沒想到卻意外的發現這次遇到的並不如以往那麼無情. 姑娘我鬆了一口氣. 至少. 在公子進入我生長的土地時. 是受到好的招呼. 這點讓我覺得好驕傲好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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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對我說. 過去短短幾年之間台灣的服務品質變得好很多. 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蓋章先生小姐們都變和氣了. 但是這一個笑臉. 一個揮手. 讓我那股回家的快樂心情從海關的窗口一路膨脹又膨脹....



ps. 格友們指證. 蓋章先生/小姐們不是海關. 之前我寫錯了. 這些人是入出境移民署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