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美國 Drifting in the States

今天早上公司有個臨時的員工會議. 原本大家歡歡喜喜的進去大會議室. 會議一開始. 大家臉都垮了. 老闆說. 今天. 逼不得已的情況下. 有三位同事被裁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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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由你. 在過去的一年內. 每兩三個禮拜我都會收到一封讓人感嘆的 email. 都是以前同行的朋友. 每封 email 的開頭都是 "嗨各位. 今天是我在這家公司的最後一天...."

五六年前. 美國房地產狂飆. 經濟情況好得不得了. 連續飆了五年. 最後房地產泡沫化. 就像連鎖反應一樣. 一個人扯一個人. 最後經濟整個垮掉. 我們在建築界打滾的人. 就像是被狠狠地從天堂踢下地獄. 一個一個經歷裁員和找工作的過程. 我開始經營部落格也就是因為當初閒閒在家沒事做才打開這個部落格.

於是呢~ 每一個月. 我都有在建築業界裡的朋友被裁員. 也有幾個是在金融業. 沒工作的人努力找工作. 有工作的人偷偷喘口氣的想著 "還好我還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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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公司有四個大老闆 (都六十歲左右快到退休年紀). 有四個接班人 (約四十初頭). 還有四個年輕的未來接班人 (三十初頭). 這是一個很有制度的中小型公司. 去年四月我剛進這家公司時. 公司有近 60 個人. 從明天起我們只剩下整整 50 人.

今天離職的其中一位. 是第五個接班人. 她在公司做了十年左右. 是 Business Manager. 不是設計師. 是專門管我們公司的運作. 下午的時候. 她寄給大家一封很簡短的 email. 說. "再見了. 給我的老朋友們和新朋友們". (Farewell, to my old and new friends.) 看了差點眼淚沒噴出來. 她紅著眼笑瞇瞇的在公司走一圈. 向大家告別. 還開玩笑說等她沒有中餐錢(收入) 和我們一起出去吃中餐了. 等她找到新工作就會回來跟我們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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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 這裡當地某名氣頂望的設計工程公司裁掉了 15% 的員工. 上週. 他們改成一週上班四天. 薪水也降成一週四天的薪水. 當我們同行的聽到這個消息. 都很擔心也很難過. 想想路上現在有多少建築師和相關設計師門找不到工作. 那些都是我們的朋友. 想幫忙卻又幫不了忙.

前天. 收到了以前上司的 Email. 以前工作的公司從全國各地一共三百多人到現在只剩一百人左右. 在我這兒當地的分公司(也就是我之前工作的地方) 只剩兩個人了. 每一次裁員. 那位女老闆就哭一次. 想想在兩年前. 這家公司四十週年生日. 送我們三百多人加上我們的伴侶一起到科羅拉多州洛磯山脈裡的高級渡假中心渡假三天. 吃喝和機票全包. 兩年後. 是這樣的情景. 看了都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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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得知的壞消息不止是三位同事要離開了. 還有關於我們的事.

四位大老闆們去年十一月起就降低他們自己 10% 的薪水. 從下週起. 他們會再自動降 10%. 同一時間裡. 公司裡所有的員工也得降 10% 的薪水. 除此之外. 我們從下週開始. 每兩週可以休假一天. 也就是說. 少付我們 10% 的錢. 我們一個月可以少工作兩天的意思. 老闆說應該只會三個月左右. 希望大家能一起和公司同進退. 我是願意的. 我很忠心. 並且... 我很高興我還有那 90% 的收入.

我不是賺大錢的人. 但是一個月少賺 10% 也是好幾百塊錢. 若是平常. 我倒還好. 但是八月起我就要搬家了. 搬家的錢. 買新家俱的錢. 回台灣的住宿飲食旅遊的錢. 婚禮的錢. 每個月幾百塊幾百塊加起來真的很可觀. (現在才後悔不乖乖存錢已經太晚了) 公子的行葉也是房地產相關. 只是他們的影響比較沒像我們這麼大. 工作挺保險的. 但 you never know.

換個方面想想. 公司待我不薄. 公司常常在公司給我們免費吃喝. 每個月都有 party. 冰箱還有冰啤酒勒! 我們的保險還不差. 公司讓我們用工作的時間出去做社會服務的事比如說義工或什麼的. 有好多好多在別的公司很難接觸到的活動. 我們都能參與. 現在景氣不好. 共體時艱. 其實也沒什麼關係. 至少公司沒什麼在裁員. 反而更積極的往外走. 我們公司的想法是 --- 現在財務出紅字. 就要更努力出去外面做公關. 大家撐著. 在開發商準備再次出擊的時候我們能當第一批上場的設計公司.

該怎麼說呢..... 其實我手邊有好幾個大案子在滾. 只是我們的工作是在最前面做整合和初步設計的期間是拿不到錢的. 所以公司目前只是周轉不靈不是沒工作. 也就是為什麼他們認為要裁減薪水的事只會是短暫 3-4 個月. 不會超過 6 個月的事. 但願如此了. 姑娘的新房子跟公司一起縮衣節食. 走樸素路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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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早上開了個很 depressing 的會議. 一整天其實過著也不會太差.

今天. downtown 河邊出現了一艘很大的船 (大船很少在 downtown 這邊出現) 這船長達 70 公尺 (228 呎). 是個挺有名氣... 在海上跑的美術館. 上面有許多昂貴的畫和藝術品. 以及高級又美麗的餐廳. 每年都會從紐約州一路往下到佛羅里達. 姑娘住的城市是南方的大海港之一. 上班上到一半看見五六十隻海豚在水裡跳啊跳一點都不稀奇. 看見一個活動藝術館就挺特別的.


(下方照片: 橋在正常水位時是水面上 11 公尺-35 feet-高. 這船比它高很多)



(下方照片: 船身 70 公呎 - 228 feet - 長. 很漂亮. 只是被我拍醜了)



此外. 下午四點半時. 某家有名的地毯公司的銷售員帶了十瓶紅白葡萄酒到我們公司. 還有一大堆某高級餐廳的超超好吃起司和各種各樣食物過來. 一邊展示他們的產品 (地毯咩~ 我們公司有室內設計部門) 一邊給我們這些悲情的人們打氣. 下班後. 少數的我們就坐在那裡和這位小姐聊天. 吃啊喝啊. 坐到了七點才依依不捨回家去. 也算是為今天這個讓人憂心又不怎麼快樂的一天畫下微笑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