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三姊妹曾經受過嚴格游泳訓練很多年. 曾經三個女生都是倒三角肩的身材. 曾經在游泳池裡飆著四式渡過春夏秋冬. 每幾週還要考潛水. 一次一次的嚴格考試. 一級一級的往上爬. 一再一再的在速度上拚每一秒. 還要確定姿勢優美勒!! 但在這一切發生之前. 我們也曾經是在水中載浮載沉的小朋友們.
以下的故事就是發生在那載浮載沉的日子.... 二十多年過後還是無人知無人曉的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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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當時我們是幾歲. 我和 22 已經稍微會游蛙式. 但技術普普. 只能稱得上 "能滑動" 而已.
那天. 媽媽帶我們去一個人山人海的游泳池. 對. 人山人海. 池裡到處都是人. 尤其是那區專門給 "只能滑動" 或 "純粹玩水" 的人的那一區.
我和 22 已經習慣水性. 兩個人在水中玩得不亦樂乎. 在水面上打水仗. 悶氣在水中講話然後讓對方猜自己在講什麼. 或是在水中做些奇怪又白痴的動作讓對方笑出來. 當然. 我們也很喜歡在水中翻跟斗. 前滾翻. 後翻. 側翻. 轉啊轉啊轉.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 媽媽離我們越來越遠. 我忘了她是有朋友在那兒. 還是她在練習游泳. 完全不記得.
突然....
22 不見了....
我左右張望了一會兒..... 沒有看見她.....
人這麼麼多. 每個人都穿著泳衣戴的泳帽. 根本長得都差不多.
就在這個時候. 我看見 22 了!!! 22 在水中一上一下. 雙手在空中揮動著. 雖然當時我的年記還很小. 但是直覺就是 "我妹妹在求救". 於是我馬上四肢扒了起來. 用我那 "亂七八糟勉強能夠划動" 的蛙式盡快游向 22.
奇怪. 旁邊不是很多人嗎? 為什麼沒人去救她?
我也不知道. 也許就是因為人太多. 救生員看不見她. 旁邊的人也看不見她. 就只有上天派來的大姊我看見她了.
我才一靠近. 22 像是見到救星似的. 馬上 "爬" 上我. 一邊咳一邊用手腳纏住我.
我這下才了解為什麼她突然溺水. 不知道為什麼. 她剛剛好踏空. 掉到了比較深的一邊!! 那是一個給初學者或是不會游泳的人使用的游泳池. 其實一點都不深. 但是當年我們兩個人的腿很短. 踩不到就是踩不到.
於是我手忙腳亂的 "拔" 開她的手腳. 想要把她 "橋正". 至少不要蓋住我的眼睛可以吧? 但有類似經驗的人都知道. 當你認為你有生命危險的時候. 你會放手嗎? 當然不會!
怎麼辦? 她不放手. 她就沒辦法跟我一起 "游" 出深水區. 我也不可能拖著她游回淺水區. 加上 22 整個人爬在我身上. 水的浮力再好也沒用. 我一直下沉一直下沉.....
沉到一個程度. 我的趾尖踩到底部了!!! 我記得游泳池真的不是非常深. 當我的腳趾碰到游泳池的底部時. 水面剛剛好淹過我的頭. 也就是說. 我完全滅頂. 22 卻剛剛好一顆頭在水面上.
這時為了自救. 只好拚了! 22 的兩隻手臂纏在我的頭上. 我勉強可以從她兩手的縫中從水中看見前面的 "路". 前方就是游泳池的牆了. 有多遠? 我不知道. 反正我只能往那邊走去. 雖然那邊還是屬於深水區.....
於是我在水中. 手伸得長長的. 對抗著水的阻力和 22 的重量. 一步一步的用超級慢的速度往前走. 我還記得當時自己憋氣憋到不行了. 沒辦法換氣. 忍不住張口喝了一兩口水. (意思一下咩~) 然後繼續前進.
最後終於摸到了游泳池的牆. 22 馬上離開我. 雙手抓著池邊不放. 我也馬上浮出水面. 兩個人喘啊喘. 喘好了之後我們找到了還在池中的媽媽. 七嘴八舌地告訴她我們差點淹水死掉耶~~ 大概是講得太神奇了. 媽媽根本不把它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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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年後. 我們開始了游泳訓練. 身上的脂肪量不知道多 "少". 因為我們手臂和腿上完全捏不出皮或脂肪. 基本上. 用力捏. 就像你的手指在捏桌面一樣. 只有手指會滑走的份. 我們曾經去受訓想要拿救生員證書 (後來放棄因為每天操到死並且那離我家好遠好遠). 22 上大學後還曾經在學校的游泳校隊中待了好幾年.
現在我們是完全肉趴趴的人. 我對游泳是興趣缺缺 (主要是因為對游泳的印象全在操練的那段日子. No fun.) 但是這個差點跟 22 永別的故事一直沒有忘記. 中間非常多年我都沒有提起過. 這個記憶一直壓在大腦最底層. 一直到有一次講出來. 才知道原來 22 也一直記得這件事. 並且講得可多感動. 說她一直記得我當年救了她一命. 我不知道她當時溺水情況多嚴重或多害怕.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水裡沉浮了多久. 當然. 當時我也不知道原來我變成了 "救命恩人". 我只知道我妹妹踩不到底. 我去將她帶走而已.
Ps. 幾年前我們告訴媽媽這件事. 她完全沒有印象. 還說. 為什麼我們當時不跟她講清楚一點. ㄜ.... 現在想想. 是不是小孩子都這樣? 很多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不管是三天前的事或是三分鐘前的事? 你不問. 他們就不太當一回事. 反正就是回頭自己繼續玩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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